《第一人称单数》：遇到百分之百的村上春树

《第一人称单数》：遇到百分之百的村上春树 字体： 小 中 大 分享到： 《第一人称单数》：遇到百分之百的村上春树 2022-01-05 11:32:25 来源：北京日报

《第一人称单数》[日]村上春树著叶仪译花城出版社。

在村上春树的心里，有一个老男孩。往往这个少年会不请自来，和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作家一起在记忆中游走，重温那些小而美的瞬间。就像他曾经写过的短篇小说《遇见百分百女生》。这个故事并不复杂。大约是四月的一个早晨，一个少年在街上遇到了他的“百分百女孩”。虽然只是匆匆一瞥，擦肩而过，但在随后的岁月里并没有交集，这次相遇依然激起了少年心中的波澜。

想必村上春树就是这个男生吧。所以，即使他现在已经完全老了，他依然不能忘记自己的初心。用“偶然”来形容他的新作《第一人称单数》应该是恰当的。集子里有8个故事，无一例外都是讲过去岁月里的“意外”。在《石枕上》中，我偶然和一个比我大的女孩交往，但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在《霜》中，“我”意外地收到了一个演唱会的邀请，匆忙赶到那里，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显然，这里的“第一人称单数”强调的只是一个词:“我”。就像《养乐多燕子队诗集》中“我”的自述一样，“也许这段文字可以成为我的简单传记”。这似乎在提醒我们，第一人称单数里隐藏了太多的故事，与作家的个人经历高度重合。换句话说，只要我们一路读下去，即使不幸错过了“百分百女生”，我们依然可以遇到“百分百村上春树”。

在同名短篇小说《第一人称单数》中，有一段质疑自我的遭遇。“我”声称“我几乎没有机会穿西装”。之所以这样，并不是“我”刻意回避正装，而是西装、西服从来就不是“我为自己选择的生活”。我的真实生活呢？简单来说，就是穿着一件“软领毛衣加针织裤”，一边躺在沙发上看书写字听爵士，一边享受难得的解脱和平静。

这恐怕就是作家的日常生活了。然而“我”并没有因为放弃了写字楼的事业而终日烦躁。相反，在这部无论从题材还是写作都不算“小说”的新作中，与“写作”相关的段落反复出现，提醒读者“我”才是真正的作家。在《查理·帕克演奏波萨诺娃》中，“我”以美国爵士音乐家查理·帕克为主题写了一篇乐评，用虚构的笔法虚构了他演奏波萨诺娃的场景。

在《和披头士在一起》中，长大的“我”在东京街头遇到了初恋女友的哥哥，并告诉他，很久没有见面的他“现在以写作为生”。18年前的秋天，我第一次见到他。当时他21岁，患有短期失忆。在某种程度上，这种疾病助长了他年轻时的懒惰。好在村上春树不会轻易忘记过去。所以，即使年过七旬，他依然可以轻松回到过去，不断在记忆的海洋中翻找，寻找那些难忘的片段。

尽管如此，他还是老了，老到只能回忆过去，而不是浪费心思和时间等待灵感。村上春树在谈到第一人称单数时曾说，“这一次，我要站在创作的原点，迎接新的挑战”。那么，什么是“新挑战”？说到底，不过是老作家经常面临的一个困境:如何超越之前的作品，为逐渐进入创作瓶颈期的自己找到新的突破口。

问题是，72岁的村上春树有过突破吗？他是到了应该享受终身成就奖的年龄，还是彻底颠覆了之前的创作，进入了作家生涯的第二个黄金时代？都不是。可以肯定的是，小说中的“我”，无论真实与否，都已经70多岁了，两鬓斑白，分享着岁月的磨砺。于是，就有了这样的一幕。在不同的故事里，“我”有时感叹岁月不饶人，同龄的朋友都不可避免地变老了；有时候想起自己遥不可及的青春，把它定义为“古代史”，就像走进博物馆，浏览一件出土的年代不明的文物。

甚至，这里不仅有老人，还有老橘猫和老猴子。品川猴子的自白里，“我”独自在山里旅行。看过太多破落的风景，“我”在一家“老得站不住脚”的酒店里，遇到了一只上了年纪的品川猴。是大学教授带大的，喜欢古典音乐，更喜欢亲民。然而，即使我们知道了人类生命的所有奥秘，猴子或猴子既不能改变自己的身份，也不能被周围的人接受。

在这里，可以用村上春树小说里的关键词来形容这只老猴子的处境:孤独，疏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渴望与世界交流，却没有出路。但这意味着什么呢？无论如何，村上春树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在写作上并不需要太多的创新。相反，他只需要回到创作的原点，去寻找青春里那些“安稳的幸福”。正如他所说，“与时间和解，尽可能留下珍贵的回忆——这比什么都重要”。第一人称单数是关于他与时间和解的结果。(顾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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