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南通造船业寒冬 去产能还需顶层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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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南通造船业需要顶层设计以降低寒冷冬季的生产能力

造船业产能过剩调查之一

南通作为集造船、修船和海洋工程为一体的造船基地，也面临着产能削减的严峻挑战。各方似乎尚未就产能削减是由市场主导还是由政府主导达成共识。

本报记者高江红实习生何玉源来自江苏南通和北京报道

“你没有赶上好时光。这里过去很热闹。”南通本地司机苏师傅望着窗外的船厂，脸色有些阴沉。

这时，春天最强，明媚的阳光照耀着长江沿岸的工业园区，这里是南通大中型造船企业最集中的地方。在无尽的长江岸边，无尽的龙门起重机和码头是壮观的。当记者走进公园时，他发现一些造船企业的宏伟建筑下没有人，在小造船厂里偶尔也能听到几声狗吠。

李师傅是韩通重工的一名工人，他曾接到过前八名的订单，他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说，韩通的工人数量已经从高峰期的8000多人减少到了4000人左右，今年还将大幅减少。"造船企业的停工率超过50% . "当地船厂的负责人说。

根据中国船舶工业协会发布的船舶工业经济运行分析，2015年新船订购量为3126万载重吨，同比下降47.9%，造船产能供过于求问题突出。

南通作为集造船、修船和海洋工程为一体的造船基地，也面临着产能削减的严峻挑战。各方似乎尚未就产能削减是由市场主导还是由政府主导达成共识。

寒冷的冬天

从高地俯视明德造船厂，很难忽视它曾经的巨大规模。

大型龙门起重机，如堆钢机、叉车和卡车等。沿着海岸排列着，仿佛没有边际，但是它们周围的寂静和龙门起重机上斑驳的锈迹提醒人们它已经破产了。

明德重工作为一家中型民营企业，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化工船舶制造商之一，也是第一批“白名单”船舶公司。在2009年胡润百富报告中，其董事长季凤华以29亿英镑的净资产排名第395位。然而，在产能过剩的浪潮中，明德从高位回落。

2015年7月，明德宣布破产。由于资不抵债，工厂被南通市通州区法院接管，季凤华去年8月底因涉嫌犯罪被捕。今年1月21日，南通明德重工的全部资产在淘宝司法拍卖平台上进行了第二次拍卖，起拍价为12.87亿元，比预估价15.86亿元低约3亿元。通州区法院表示，第三次拍卖的起拍价将继续下降。

2013年，明德和圣船(002608.sz)因资金流动不畅，以联合卖方的身份联合接受订单。受明德巨额债务的困扰，顺天于次年申请破产重组，但未获成功。2015年7月，法院宣布明德重工破产。圣船今年也进入破产重组，成为第一家进入重组期的上市航运公司，也是继舟山五洲航运之后第二家进入重组期的国有航运公司，这是明德合作失败或顺天衰落的重要触发点。

中国最大的民营航运公司荣盛重工船厂位于如皋市的一个内河小岛上，位于明德船厂西南十多公里处，濒临破产。记者在工厂附近找到了荣盛工人宿舍区，以核实当地人关于工厂停工的传言。

这是一个以小型高层建筑为主体的全新社区。楼上一些窗户的玻璃封条还没有及时启封，但此时，人们已经去了空.大厦破旧的正面被灰尘覆盖，只有零星的人行道被小灯照亮。锁着门的警察局和诊所意味着过去的繁荣。人们很难相信它位于中国经济最发达的长江三角洲。

荣盛重工于2015年7月21日更名为华融能源(01101.hk)，并计划剥离其造船业务。3月24日，荣盛重工宣布，在当天的特别股东大会上，该公司通过了向多家债权银行发行新股的计划。荣盛重工计划向债权人发行多达171亿股股票，以抵消171亿元的债务。债转股完成后，中国银行将成为其最大股东，这也是中国首家银行直接参与的债转股案例。

四年前的2012年春天，记者走访了南通、启东、扬州等地的多家船厂，包括明德重工和荣盛重工。当时，全国各地码头的繁忙景象仍然历历在目。这些航运公司深陷困境，其主要原因是订单和航运价格的双重危机。

当地造船业直言不讳地表示，目前南通民营造船企业接到的新订单很少，甚至没有，他们因持有订单而损失惨重。“一些企业似乎已经推出了船舶，但他们可能没有新的订单，或者他们可能无法交付已建成的船舶。”。

南通市经济和信息化委员会副主任阎景祥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也承认，南通市近年来淘汰了许多中小船舶企业。

船厂的状况直接影响到造船配套企业的生计。船舶维修公司瑞泰的负责人告诉记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收到新订单，工人们将休息三个月。

海澜鑫数据科技有限公司(300065.sz)总裁助理桂表示，虽然海澜鑫在南通的生产线仍在扩大，但与预期相差甚远，整个海运业运行不佳。

大多数企业主认为造船业将继续下滑。“如果过去几年还不错，那么今年将会很惨。”

中远船务集团董事长许立荣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专访时表示，今年干散货航运市场仍供不应求，预计波罗的海干散货指数(bdi)将在1-3年内跌破800点或恢复正常。2008年，bdi指数达到11793点，3月24日，bdi达到406点。同时，集装箱运输市场和油轮市场也不景气。

“鉴于经济环境不景气导致航运业下滑，与之密切相关的造船业自然衰退。现在船价几乎跌到了历史的最低点，然后就完全跌破了航运公司的利润线。近年来，造船业没有出现上升趋势。”中国船舶工业协会秘书长金鹏。

据说像中远川崎这样的著名船厂的船价已经下降了近40%。

过量的

由于企业产能严重过剩，造船业陷入困境。

在采访中，一些造船业主表示，目前造船产能超过需求近两倍，目前产能比在1: 00左右，但维持在1: 00是正常的。“全球造船业的生产能力已经达到2亿吨，但实际需求只有1亿吨左右。从全球角度看，确实存在严重的产能过剩。”金鹏证实了造船厂老板的说法。

根据中国船舶工业协会2015年船舶工业经济运行分析，2015年，全国造船承担的新船订单量为3126万载重吨，同比下降47.9%。船舶延迟交付明显增加，手头订单交付风险增加，造船产能供过于求问题突出。

然而，低迷的航运市场也导致航运公司拖延订单的心态日益严重。产能比例的巨大失衡导致订单交付风险增加，造船产能供过于求问题突出。

至于需求面下降而供给面上升的问题，一些不愿透露姓名的行业专家认为，2008年的“4万亿”刺激政策和2013年的“量化宽松”政策起到了催化作用。"否则，整个行业不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除了资本的疯狂涌入，造船业严重过剩的另一个原因是地方政府背后的推波助澜。“事实上，自2003年和2004年以来，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已经对42吨以上的码头建设实施了限制。但是，大量地方项目没有报批，因监管不力而被地方政府默许，最终导致大量项目疯狂增长。”据业内人士称。

还有一种说法是，中国目前的国内生产能力约为6000万吨，与世界1亿吨的需求相比，这并不是生产过剩。现在，大幅削减产能就是将国际市场推向其他国家。据报道，中国造船业占国际市场的40%。

船厂业主指出，中国造船业的竞争优势正在急剧下降。“中国造船业最大的优势是人力资源，但在过去的几年里，由于劳动力成本的快速增长和工人生产率的相对较低，它并没有占太多的比重。优势。”

金鹏也表达了同样的关切。中国造船业的外部优势主要体现在设施、劳动力和金融环境上。随着劳动力成本的急剧增加，这种优势并不明显。随着经济下滑，金融业对造船业的支持也在减少。“最近日元贬值削弱了造船出口的竞争力。此外，日本和韩国的财政援助比国内援助好，它们的国际竞争力令人担忧。”

江南造船总工程师胡认为，造船业过剩的深层原因是缺乏创新。他建议造船企业“自我调节生产能力”，广东省明确提出造船总能力控制在800万吨以内。

拯救市场

在采访中，造船业大量负责人反映，我行支持力度不够。一方面，订单减少，另一方面，有订单，但合同不能签署。“最大的问题是银行现在不提供退款保证。(退款保证是银行向船东签发的保证，在船厂出现问题的情况下保护船东预付的造船资金。)随着造船业的低迷，银行在发放退款保证方面变得越来越谨慎。没有退款保证，许多船东根本不愿意签合同。”当造船厂缺少订单或接受支付船舶价格的订单时，银行在向造船业放贷时变得更加谨慎，许多企业根本无法放贷，这就相当于资本密集型的造船业。

关于这个问题，阎景祥介绍了南通的情况。“企业未能签署保函更多地在于企业自身的实力。另一方面，地方政府也在与银行协调创新金融服务，并希望金融部门尽可能帮助企业。”

记者了解到，私人造船厂提前倒闭，而一些国有造船厂也陷入困境，如圣船公司上月宣布破产重组。

在南通，记者听到一个观点，虽然造船业应该去生产能力，“什么应该下降不应该下降，但什么不应该下降应该下降”，如明德和荣盛，这是公认的行业具有突出的技术能力。一些业内人士指出，是资金链问题让两家公司不堪重负，但最终它们没有得到相应的支持。

另一方面，国有船厂受到国家“拆旧换新”政策和一些信贷政策的支持，陷入困境的比例远低于民营船厂。

关于众多民营航运企业的诉求，金鹏向记者承认，与钢铁行业不同，航运业在环保和技术方面有具体的指标，航运企业在硬件方面差别不大。政府无法了解企业的真实经营状况，在筛选支持方面存在很大困难。

事实上，市场对政府的救助和政策支持有不同的看法。一种观点认为，市场本身应该做出选择。“很多人吓唬政府，说造船业与国防有关，但目前，几家国有航运公司的生产能力已经完全满足了国家的战略需要，没有必要这么多造船厂。”

令人惊讶的是，许多企业主也同意这一观点。“在过去的几年里，造船业的疯狂发展积累了大量的低端产能，从而大幅降低了船舶价格和低劣的造船质量，形成了用坏钱赶走好钱的局面。我们需要回到制造业本身，呼唤工艺。”至少有两家南通船厂表达了类似的观点，一些造船商认为，政府可以支付一笔钱来解决破产企业的员工问题，而企业的生存自然就留给市场来解决。

地方政府给出了不同的意见。

在南通、启东、仪征等地，造船业是地方政府高度依赖的支柱产业，在产值、税收和就业等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例如，在南通，造船业约占gdp的10%，是南通六大产业之一。对于这个传统优势产业，南通地方政府的心情有些复杂。

记者走访南通市政府的当天，南通市政府正在召集各大船厂了解情况，并计划制定相关对策。会后，阎景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政府既不能越位，也不能缺位，简单地依靠市场来自然淘汰，不应该淘汰的船厂可能会被淘汰，而竞争对手日本和韩国对造船业有更大的支持。“如果什么都不做，一方面，被淘汰企业的发展方向不够准确，另一方面，十多年的行业经验已经丧失。”严静香认为，“专家说，一切取决于市场，但当市场失灵时，如果它取决于市场，风险就太大了。”

要达到最大容量，必须有顶级设计。“去产能”是2016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的五项任务中的第一项。

工业和信息化部通过审查《造船业标准条件》来区分航运公司，并通过支持“白名单”上的航运公司来发挥优胜劣汰和减少运力的作用；一些国有企业直接压缩产能。例如，与招商局集团合并的中国外运长航压缩了青山、宜昌、江东等船厂的产能；航运公司之间的并购也在不断推进，大连船舶重工已经并购了大连远洋船舶；大量亏损企业选择直接破产，其中有许多主流航运企业。

(编辑:贾洪辉，电子邮件:嘉禾@ 21京基)